曾经,她就是这样,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,独自找寻了百年。
这一刻,他忽然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,究竟是开心,还是……嫉妒。
这一刻,她看的人,真的是他么?
没关系。
从今天起,许晚辞不顾一切的对象只会是他。
是啊,只有他,只是他。
言朔睁开双眼,眸中含笑,却又带着让人心惊的欲望:
只属于他的……许晚辞。
他一伸手,将她拉入了怀中,感受着怀中的温度,他轻声道:
“为了让晚辞不要太过劳累,我会尽可能活的久一点。”
言朔轻揽着许晚辞,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用力,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身体之中,眼中的暗色厚重的让人心惊。
许晚辞感受着身侧环绕的气息,不知为何,心中没有什么波动,反倒是过分的冷静:
这一刻,她再次怀疑起了她与言朔的身份。
她一只手试探性的环住他的腰身,心中依旧没有分毫起伏,甚至带着一丝排斥。
不对,她和他的关系,并非深爱的道侣。
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僵硬起来。
这时的她没有发现,言朔眼中的猩红纹路愈发强盛。
魔域之下,她所有的情绪都归为了一片安静。
言朔,是她的……
什么?
落枫树下,黑衣与红衣看似缠绵的交织在一起。
遥远的天际。
无欲无求的天道心中:
一滴墨色轻轻落入其中。
清澈通透的湖面之上,有黑色渐渐流转开来。
萧玉衍看向许晚辞的目光,比专注更多了几分固执:
不应该是这样。
站在她身边的人,不应该是他。
应该是……
他安静而困惑的站在原地,指尖有天道之力一闪而过。
神明尚未理解,却已经有了欲望与嫉妒的存在。
暗暝楼中。
几息之后,夜刑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了楼门之外。
他不敢抬头,从现身的那一刻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地面,他单膝跪地,声音恭敬不失沉稳:
“陛下,魔界远东之海的三处魔渊发生动荡,如今已经汇聚到了一起。”
“请陛下裁决。”
第57章 她终于知道,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
阁楼之外,夜刑恭敬的跪在那里。
他身上的魔气完全收敛,一直隐与魔气之中的双手安静的垂在地上,化作无数修士与魔修都闻风丧胆利刃的五指,冰冷的落在极品灵石铺成的地面之上,一点点被灵气侵蚀。
他低着头,灵石的地面上,映出了他冷硬的脸,侧脸之上的魔纹向下蜿蜒,隐入了墨绿色的劲装之中。
再强大的魔将,在魔尊面前,也都如同蝼蚁一般。
想起暴动的魔渊,夜刑眼中多了几分慎重:
只是一个魔渊暴动就罢了,他一魔足以镇压,如今三个魔渊融合,威力已经超出了所有魔将的掌控。
所以,他只能汇报给魔尊。
即使他会成为魔尊眼中打扰他的废物,也依旧没有办法。
他知道魔尊的性格,所以在来之暗暝楼之前,就做好了重伤的准备。
果然,他话音刚落,一股冰冷到足以让所有魔修汗毛耸立的杀意悄无声息的将他包围,周围的魔气也开始疯狂动荡,仿佛在诉说着楼中人的不耐。
以楼门为界,楼中的气息却安静而平缓,就连枫叶都没有一丝颤动,而楼门之外,风雨将至,魔气纵横。
疯狂的魔气仿佛下一瞬就能要了夜刑的性命。
就在这时,一个略显疑惑的声音轻轻响起:
“言朔,你……应该听到了吧?”
许晚辞借着夜刑的动静,后退一步,从言朔怀中退了出来。
她感受着身体上那股如释重负的轻松,指尖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。
她的心中依旧疯狂叫嚣着让她相信他,让她靠近他。
甚至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,她爱他。
许晚辞缓缓地眨了眨眼睛:
若是她只是感觉对言朔稍有亲近,说不定她会更相信几分。
可是如今这样的情绪,突兀的已经超过了她对自己的理解。
哪怕她没有记忆,也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对一个人近乎没有理智的想要靠近。
况且,心中的感觉或许会骗人,但是身体的本能呢?
她的本能告诉她,她与言朔的关系,不仅不如言朔所言,甚至可能有些僵硬与……敌对。
只是……
想起方才听到的称呼,她缓缓呼出一口气:
陛下。
言朔,应该就是魔界的主人。
虽然早在之前与他交谈时,她就有所猜测,可是这个身份,依旧让她的心乱了一瞬。
魔界之主……不管他所求为何,以她如今的修为,她都无法抵抗。
想到这里,她掩住了心中所有的情绪,看向言朔的目光依旧同之前一般,虽然有些生疏,却带着仿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亲近。
幸好,哪怕她依旧对自己一无所知,却有着伪装的本能。
在危险中,她好像下意识就能伪装出最适合活下去的模样。
言朔感受着怀中渐渐冷却的温度,眸中有暗光涌动,楼外的魔气愈发疯狂,却在许晚辞好奇地向外看去时,再次恢复平静。
他微微侧身,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:“只是一些琐事罢了,晚辞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许晚辞往后退了两步:
琐事……么?
有人会用琐事,打扰魔界之主么?
魔渊应该在宫殿之外,这或许是她离开这里,观察魔界的一个理由。
现在言朔对她的态度,还算优待,她也不知日后会如何,只能趁着这段时间,尽量了解周围的情况。
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。
她抬起头,目光疑惑:
“魔渊动荡……是小事么?”
说到这里,她仿佛是在自问自答,但声音刚好可以让身前人听到:
“身为魔界之主,看着魔界出事却不管不顾。”
“怎么看起来,有点没有责任心啊。”
言朔唇角的笑意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,他目光幽暗地扫过许晚辞的侧脸,眼睛微眯:
看来许晚辞,对他的身份,好像并没有多少诧异。
是她早就有所察觉?
也是,他在她面前从未隐藏过。
他看着她低着头,时不时自认为隐蔽的用余光看他一眼的模样,眼中的温柔多了几分真实:
这才是她最本来的模样么?
他轻笑了一声道:“我不过是想多陪晚辞一会儿,魔渊之事,不急于一时。”
许晚辞闻言蹭蹭的后退了两步,顺势将她与言朔的距离拉开的更远:
“真是好大一口锅啊。”
“你再多说两句,怕是我就要成为整个魔界的罪人了。”
言朔看着她后退的动作时,双眸多了一丝暗色,却又在听到她的声音后,缓缓消退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,并没有反驳,只是轻笑道:“是我的错。”
“是我想忙中偷闲,所以才会放置魔渊一事。”
“与晚辞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