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烟那日意外发现这个顺手被她掳来的倒霉蛋,还挺符合自己的条件,于是便顺口问了一嘴,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大,倒是激起了她的掠夺心。
“你若愿意做我的侍宫,便是烬花宫的人,便不会再拘着你,可以在烬花宫的辖地里自由行动,侍宫每月还有不菲的灵石分例,跟我双修不仅对你修为无损,还有助益,”
薛紫烟一边饮茶,一边耐心与他分析利害,“而且我不像别的副宫主有些奇怪的嗜好,喜欢虐待打骂侍宫,会好好对你。我先前从未纳过侍宫,你可以独居在我的宫殿,也不会有人同你争风吃醋。”
“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,比如每个月回家一趟,说出来,只要不过分,我都可以满足。”
薛紫烟一连串说下来,江蘅越听越懵。
这什么工作能每月领灵石,能躺着涨修为,还不用挨打?听着好像是神仙日子。
他在弦音宗时,他爹都没少用鞭子抽过他……
一时间,江蘅竟然萌生出来,好像给她做侍宫也不错的念头?
不行不行,侍宫连道侣都不算,地位等同于大户人家的小妾,他爹要是知道了,一定会打死他的!
“就算你说得那么好听,我也不会……不会出卖我的……”
江蘅咬牙扭过头,说着说着都没有底气了。
薛紫烟瞧着他别扭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若是还不行,便算了。”
这事也不能强求,这个不行,她就换一个,又不是非他不可。
说罢,薛紫烟站起身来,转身便要走。
“你等等……”
江蘅出声叫住她,仿佛经历了很痛苦纠结的挣扎,红着脸瞥瞥她,“你,你容我……考虑一下。”
说完,他就有点后悔,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动摇?
明明一开始想着抵死不从,被她三言两语引诱就变成了考虑考虑。
薛紫烟挑了下眉,转而步步走近他,江蘅一见她靠近,不自觉地就往后退,然而这寝殿就这么点大,他再往后退,就是那张檀木雕花的双人大床。
江蘅紧张得喉头滚动,然而她并没有做什么,只是抬高手中的茶递到他的唇边,凝视他的凤眼炯炯有神:“我耐心不多,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。”
“好……”
江蘅松了口气,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失望,他还以为她会直接扑过来把他压倒在……
不对,他为什么要这么想?
而且他为何要这么怕她,目前看来,她还是挺尊重他的意见的,她说不会强迫他,若他不愿意,他就顶多在这关上几个月,等糜月回来,便能放他出来,又死不了。
“喝茶。”薛紫烟笑意盈盈。
江蘅没多想,于是接过她手中的茶盏,一口气仰头喝光了。
薛紫烟看着他把整杯茶喝完,依旧环胸站在他面前。
江蘅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,目光默默下移,不经意落在她的唇瓣上,她的唇好似涂了薄薄的口脂,像是蜜渍过的樱果,娇艳欲滴。
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。
江蘅抬袖擦了擦额角沁出来的薄汗,疑惑地皱眉:“这茶怎么越喝越口渴?”
不但口渴,还有点晕晕乎乎的,浑身发热。
薛紫烟微微一笑:“因为我下了药。”
“???”
江蘅大惊,感受到体内抑制不住的澎湃热意,有种清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的预感,声音带着哭腔,颤抖地指着她质问:“你不是说,不会强迫我?”
“你不必紧张,验个身罢了,都是正常流程。”
薛紫烟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,把榻边的幔帐放下来,手指勾住他腰间的束带,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带倒在榻上。
衣料摩擦缓缓褪在地上的声响,听着无比清晰,她的手指微凉,每一次触碰,都让他战栗不已,女人打量的视线更是如有实质,被她注视着的地方仿佛有团火在燃烧。
江蘅放弃挣扎地躺平在榻上,压根不敢睁眼看,紧闭的睫羽颤抖,眼尾羞耻得徐徐滚落下一滴泪来。
呜呜他就不该信她的话,烬花宫的女人,都是会骗人的妖精。
“哭什么,检查一下又不疼……”薛紫烟像极了渣男的口吻,还腾出手来帮他擦了擦眼泪。
江蘅死死咬唇,撇过头去。
糜月啊糜月,她若再不来救他,他就真的抵抗不住了……
第30章 有我在,不会让旁人欺负……
托糜月的福,程令飞和夏沥把弟子食堂没吃过的天价菜肴全都尝了一遍。
来的时候扶墙进,出的时候扶墙出,前者是屁股痛,后者是吃撑了。
程令飞顺便还把没吃完的饭菜都打包了,说要晚上拿回去当夜宵。
糜月花起谢无恙的灵石,丝毫没有负罪感,被他拿走的那颗定元珠价值连城,吃他几顿饭菜又算得了什么?
她吃饱了午膳,又在夏沥那里午睡了一会儿,醒来逗着月饼在他们的院落里玩了半天,晚膳又跑到弟子食堂嗨吃了一顿。
直到夜色初现,她才慢悠悠地一边消食,一边往悬海阁处回。
走到悬海阁阶上,糜月一眼就瞧见谢无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。
树影交错,月色如轻纱拢雾,落在身姿清隽的男子身上渡着一层朦胧的光晕,宛若碎玉琼珠,看不真切,更添意境。
糜月觉得这副场景在许多水墨画里都见到过,雅士花前抚琴,仙人月下饮茶。
若是旁人见了这场景少不得会被惊艳驻足,但她对谢无恙的容貌已经免疫了,他如今在她眼中,就和他身下那张石凳没什么区别,甚至还有几分面目可憎。
谢无恙面朝着回悬海阁的必经之路,见她回来,轻轻搁下茶盏。
糜月不觉得他有那个闲心赏月,明显是在等她。
她全然当做没看见,今日怒花他的灵石请客吃大餐,并没有让她的火气和怨念消除一点,她一手抱着月饼一手提着小裙子快步溜过,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行李。
她已经和夏沥说好了,只要谢无恙点个头,她就搬去他们那里住。夏沥不会天天询问她的行踪,更方便她找功法。
更重要的是,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姓谢的讨厌鬼。
“回来了?”谢无恙的语气无波无澜。
糜月没理他,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。
“昨日用剑柄打你,是我的不对,以后也绝不会再如此对你……”谢无恙低磁的嗓音顺着夜风,有些缥缈不定。
糜月顿住脚步,她没听错吧,谢无恙这是在……和她道歉?和她一个弱小毫无威胁的幼崽道歉?
“你要如何才能消气?不再避着我?”谢无恙认真地看着她道。
他不想让小姑娘和他心生芥蒂,从此生分了。
糜月啧了一声,于是掉头走到他面前:“让我消气?很好办啊,你让我打两下。”
她觉得谢无恙不可能答应,故意这么说来呛他一下。
没想到面前的人当真把无为剑从腰间解下,连同剑鞘一起放在了石桌上,谢无恙眉梢微挑地看着她,一副请便的姿态。
这下轮到糜月傻眼了。
无为剑很沉,糜月两只手才勉强能抱得起来,她瞅瞅谢无恙的脸,又瞅了瞅他的身后,不知该从哪里下手。
她想同样打他的屁股,又怕真的惹怒了他,吃亏得还是自己。但是不还手,她心里又过不去。
糜月费力地举起带着剑鞘的剑,朝他的手打去,谢无恙主动将掌心翻过来,让她能精准地打到他的手心。
被她用剑柄敲打了两下手心,谢无恙眼底噙着笑:“这就够了么,不多打几下?”
糜月:“……”
见过讨饭的,讨钱的,还是第一次见讨打的。
有本事等她恢复原身,再让她打两下,看不把他打到吐血!
糜月把无为剑丢给他,没好气道:“还你的剑,沉死了。”
她只恨如今力气太小。
“消气了?”谢无恙问。
消了一点,虽然没完全消。
糜月哼了一声,没回应谢无恙的话,转身想走。
“若是消气了,等下回房记得收拾下行李……”
糜月闻言脚步微顿,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这人未卜先知吗,她怎么知道自己想搬走。
“明日一早,我送你去无涯学宫。”谢无恙继续道。
什么?!
糜月一个急刹转过身,惊魂不定:“送我去学宫干什么?”
“自然是修习、念书。”
糜月慌了,立马跑到他面前:“我抗议!我不要去什么学宫!”
去学宫还怎么找功法?而且无涯学宫那么无聊的地方,再让她重修一次学,她真的会死的。
“抗议无效。”
某人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辩。
“谢无恙,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,我总有自己选择上不上学的自由罢!”糜月急吼吼地在他面前的石凳坐下,试图和他讲道理。
谢无恙不紧不慢道:“等你何时长大成人方能谈自由,五岁就敢炸神龙鼎,再不念书知礼,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?”
小姑娘贪玩,往神龙鼎里丢炸弹,虽然没造成太大的后果,但足以引起重视。
若不送去学宫好好教导,假以时日,糜月来找他要孩子,发现小姑娘目不识丁,还被娇纵得顽劣不堪,随口扯谎,不得更恨他三分?
谢无恙耐心地同她解释:“无涯学宫不仅是教你念书知礼,还会教授你开辟神相。神相越早开辟,对你越有益处,你娘亲就是在你这个年纪学会凝结神相的。”
“我不想去学宫,爹爹和娘亲都不要我了,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撑腰的小孩,去学宫一定会被其他小孩欺负的!”
糜月揪着他的衣袖,适时地示弱卖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