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曹没查出来是谁,估计挺有势力的,陆英得罪的人真不少啊。”叶老甩甩袖子,不太关心这些俗事,“行了,你们可以走了,老头子我要小憩小憩。”
离开医舍的路上,温霜白看了银玄好几眼。
大师兄和往常一样安静,向来只默默陪伴在最后,哪怕现下并排走,依旧下意识地落后她小半步。
是保护也是守护的意思。
圣塔比试里,她和其他人能毫无畏惧地向前冲,只因大家都知道,他们背后有大师兄在。
大师兄一直是这样重感情的人,不止对他们这些师弟妹,包括对温沣这个师父。
哪怕温沣这些年当甩手掌柜,从未管过自己的徒弟和女儿,但于银玄而言,温沣依旧对他有救命之恩。
在原书剧情里,银玄便是因挂念这份恩情而惨死。
说实话,温沣的死,温霜白并不伤心。
原书里,温沣能将害死自己亲女儿的
俞笑笑当女儿疼,仅这一点,温霜白就不会把这渣爹当爹。
但她知道,大师兄心里必然是难过的。
他只是不说,把所有事都藏在自己心里头而已。
“大师兄,你还好吗?”温霜白问道。
银玄回过神,温柔笑了笑:“我没事。对了,此事得和小师妹说一声。”
“我记着呢。”温霜白点点头,“我一会就告诉小师妹。”
“嗯。”银玄想了想,轻声道,“二师妹,你一会去曹长老那把我灵石一并领了,我想去练会剑。”
温霜白心想让大师兄自己静静也好,正准备应下,便听见有女子嘹亮的声音远远传来:“什么,练剑?!那你要不要和我打几场!”
远处树梢窸窸窣窣一阵抖动,红衣少女跳了下来,一脸兴奋。
真不容易啊,都一起参加比试这么多月了,她终于逮到这银□□头说要练剑了!
一瞬间,银玄丧如考妣,欲言又止,止言欲又。
温霜白往前方小路看去。
只见树木茂密的小路拐弯处,或站或坐着四人。
温霜白的目光下意识先落在斜靠在树下的白衣男子。
察觉到她的注视,男子抬眸,朝她轻轻弯了弯唇角。
旁边,沈鹤风咬着根杂草,席地而坐。
陆嘉垚蹲在他旁边,和他说话。
李灼华则刚从树上跳下来。
“你们怎么在这里?”温霜白奇怪道,“你们不是先去找老曹拿钱了吗?”
“老夫也想啊,但他们几个非得过来等你们两个一起。”沈鹤风吐出杂草,叽叽歪歪道,“我说你们,都那么大的人了,还要等来等去,你们烦不烦。”
谢子殷从树下走出来,瞥沈鹤风一眼:“不想等你可以先走,没人会拦你。”
“就是!”陆嘉垚道,“明明你自己也想等,还说我们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老夫不和你们计较。别杵在这了,快去找老曹吧。”沈鹤风拍拍屁股起身。
陆嘉垚看看温霜白,再看看银玄,好奇地问:“霜白,银兄,叶老找你们何事?”
沈鹤风扫看起来心情很丧的银玄一眼,转头就去骂陆嘉垚:“你个土脑袋咋那么没眼力劲,不该你问的别瞎问。”
陆嘉垚委屈:“我就问问怎么了!”
温霜白觉得此事没有必要瞒着,于是道:“我爹和陆英死了。”
“天呐!这这这……”陆嘉垚惊讶,“怎会如此突然?!”
“突然吗,还好吧。”沈鹤风朝温霜白作恭喜发财的手势,“温二白,恭喜你啊,脱离苦海!”
温霜白没好气地刀他一眼: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“难怪你想练剑。”原来是死了师父,但李灼华觉得这是好事啊,她知道温沣,她不喜欢这人,温沣一死,霜白师兄妹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!李灼华脸上藏不住的喜悦,跃跃欲试道,“银兄,走,练剑去?!”
银玄:“……”
不知为何,看见这没心没肺的几人,银玄就……不想练剑了。
他继续摆烂:“算了,先去领钱吧。”
领完吃点好吃的,睡个好觉,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偷偷练。
李灼华闻言大为失望,只能勉为其难地和小部队一起去曹长老那领了一笔极其丰厚的灵石。
领完钱后,六人分道扬镳。
银玄去寻藏在深巷里的美味小饭馆。
陆嘉垚按照惯例,先去钱庄给远在青州的爹娘寄钱,寄完钱后,去找他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结交的狐朋狗友联络感情,顺便聊聊八卦。
沈鹤风又不知道上哪条街装神弄鬼,当神棍捉弄路人去了。
温霜白则打算和灼华师姐一起去彩缘楼。
李灼华要去楼里随机挑选幸运员工切磋,温霜白则准备去找小师妹文芯,告知对方师父的死讯和了解一下这段时间楼里的生意如何。
她想叫上谢子殷一起,毕竟他虽然是医修,但在经营之道上,他也会有一些很不错的点子。
于是温霜白特意去他房间喊他,但,此人居然说他有私事要处理,拒绝了她。
“?”温霜白猝不及防,“私事?”
谢子殷双手抱胸,倚靠在门扉,点头:“对。”
她看着面前明显不愿多透露的男人,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情绪油然而生。
就,稍微有一点不开心。
仔细想想,好像自从一起来帝州参加玄天大比以来,他们一直都在一起活动。
同为穿书人,谢子殷和她一样,刚穿过来,就和原主的那些朋友都疏远了,也早已没了联系。
他和她除了小队这几人,也没其他朋友,彼此间算知根知底,所以他能有什么私事呢?
但都私事了,她也不好多过问。毕竟,他们也不是能互相报备的关系,他们只是队友而已。
“行,那您老人家忙哈。”温霜白眯眼笑笑,然后当着他的面,伸手,将他一把推回房间,并很有礼貌地帮他带上了他的房间门。
砰得一声巨响,差点把在一旁开开心心扭来扭去的四百块吓鼠在地。
木偶衣被毁的灵笔看着大步离去的温霜白,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惊恐地蹦追上去。
等等它啊!!它也要去彩缘楼,找哥哥姐姐给它做新衣裳的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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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这一缕不开心,很快就被钱财抚平。
彩缘楼里,温霜白爱不释手地摸着账本,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。
旁边,明明年纪尚小,但举手投足间愈发显得自信干练的小师妹道:“师姐,我们彩缘楼已经回本啦,本月已开始盈利。不过我们的顾客群体,大多都是我们青州修士,还有云州和星州,其他州买的人不多,帝州人基本不来光顾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帝州人就算会来买,事后也会退货闹事,索要赔偿是吗?”温霜白翻了翻她之前特地交代要记录的售后清单,里头一眼望去,大多都是帝州的单子。
文芯苦笑:“是呢。”
比试期间,会有很多人因为她大师兄和二师姐的关系,来光顾彩缘楼的生意,但与此同时,随着比试局势的变化,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,帝州人便不来买了,就算买了也必出幺蛾子。
各种诬蔑、栽赃陷害、无理取闹的商战小手段层出不穷,不过还好,彩缘楼前身本就是小偷窝。
这点手段,根本不足为惧。文芯和彩缘楼的大伙一起,都很好地应对过去了。
“那以后就不卖帝州了。”温霜白阖上售后清单,扬起唇角笑笑,“只靠青州就能养活我们,我们也不差一个帝州。”
不过说起帝州,温霜白还真有件事想查明一下。
这天,她在彩缘楼待到很晚,回去的路上特地去夜市买了些吃食,结果到无尽屋时,发现大厅的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小吃。
除她之外,其他五人都在。
“霜白你终于回来了!”陆嘉垚道,“我们都在等你,你快来坐!”
沈鹤风嘿嘿笑道:“我们都在猜你是不是掉在茅坑里了?”
李灼华把手上吃完的花生壳往师弟身上砸,严肃纠正沈疯子:“我不是告诉你师妹在彩缘楼看留影珠入神了?”
“师姐你别理他,沈鹤风他嘴在茅坑里洗过,所以一直这么臭。”温霜白一边回怼,一边在唯一的空位上入坐,视线在桌上一扫,“你们怎么也买吃的了?”
旁边是坐在主位给大家煮茶的谢子殷。
谢子殷接过她手上的吃食,并同时在她面前放下一杯茶,很自然地代为解释:“大家都不约而同买了点。”
“早说嘛,早说我就少买点。”这吃不完多浪费。
银玄在角落默默进食,闻言笑道:“无碍,我吃得完。”
不知有意无意,大家买的东西,都是他喜欢吃的。
“那就好,那大师兄你多吃点!”温霜白拿起茶盏喝了口,一喝才发现这茶不简单,细尝有灵气余韵悠长,舒缓着浑身经脉,“灵茶?”
谢子殷点点头:“火莲髓茶。”
什么,火莲髓茶?
温霜白一愣,这虽然是茶,但功效堪比灵丹妙药,而且很适合她的火系体质,简直为她量身定做。
当然最重要的是,这玩意老贵了。
温霜白一口喝完,感慨道:“我们青灵山现在这么大方了吗?”
谢子殷看她一眼,执壶又给她续
上一杯:“不,是我买的。”
“感谢子殷兄!”陆嘉垚伸长手,把空杯子递过来,“我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喝火莲髓!”
“老夫也是。”沈鹤风杯子朝向谢子殷,眼睛却看向温霜白,“谢谢你啊,温二白,都是托你的福。”
温霜白:“…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