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愣,偏头看去:“你干嘛?”
“分你一半。”地瓜还在冒着热气,谢子殷轻轻挑眉,“不行?”
温霜白下意识看了看其他几人,见他们根本没关注自己和谢子殷,才飞快伸手接过,小声道:“当然行,你别指望我会对你客气。”
“没事。”谢子殷收回手,虽脸上没太多表情,但看起来心情挺好,“我不指望。”
嗯,不客气就很好。
李灼华刚清醒,还不知道乱葬岗的事,陆嘉垚便绘声绘色地和李灼华描述。
他说得激动,手上一不小心没拿稳,一块地瓜便掉在了地上。
“哎呦,都脏了!”陆嘉垚哀嚎一声。
可哪想,沈鹤风已经捡了起来,动作十分迅速地塞陆嘉垚嘴里:“没事,还能吃,别浪费啊师弟,浪费可是会被雷劈的。爷爷我呢,也是为你好。”
“……”陆嘉垚吃也不是,吐也不是,就这样哽在当场。
“说起来——”温霜白看向旁边接替谢子殷,在心甘情愿烤地瓜的大师兄,“还是星月谷好啊。”
她们小队在星月谷赶路的时候,可是挖了不少好东西。
而反观神诡峪呢,要么沙漠要么乱葬岗,唯一的植物是神诡草。主要这玩意邪门得很,六人摘完城主府要求的一百株后,就不太想摘了。
“好什么好,老夫差点被天雷劈死。”沈鹤风没好气道,“不过这鸟不拉屎的神诡峪老夫也不喜欢。”
“确实!”李灼华深有同感,“我们在神诡峪都没拿什么东西,比我们先前差远了!”
聊到这,陆嘉垚有话要说了,他控诉道:“我在小木屋拿的那几个杯子,还是假的!是幻象!我现在觉得琢光城的祁府也很好,我在祁家拿的东西都是真真的~”
本来温霜白只是随口吐槽,可听大家聊着聊着,她突然间福至心灵,猛地一拍大腿,霍然起身,激动宣布道:“有了!”
“啊??”在其他人纷纷看向温霜白,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时,沈鹤风直接将重点带歪,“你有了?你和谢子殷有孩子了?你们什么时候□□的,在你的心魔梦境里吗?”
温霜白:“…………”
谢子殷:“…………”
几乎是立刻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烤小红薯的银玄当即带着一炉还未烤好的小红薯们跑远了。
没一会儿,他便听见身后传来沈鹤风杀猪般的求饶声:“我错了,我错了!啊——你们揍我就算了,但别拔老夫头发啊,老夫错了,老夫乱说话,老夫出生的时候把嘴和屁股生反了还不行吗!!!别揪老夫头发呜呜呜,我不想当老秃驴!!!”
银玄:“…………”
修理完沈鹤风后,六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好一会儿。
末了,李灼华竖起大拇指:“师妹,你这个办法真好,我喜欢!”
“确实好,毫无人性……”鼻青脸肿的沈鹤风察觉到那两人如刀的视线,立马很有骨气地改口,“不是,老夫说的是好有人性!太有人性了,不愧是我们青灵山最有前途的弟子之一啊!”
陆嘉垚和李灼华纷纷鄙视之。
“既然如此。”温霜白意气风发地挥手,“那我们就出发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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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往上攀爬,离开了乱葬岗,回到了沙漠区域。
彼此对视一眼,温霜白第一时间捏碎了和城主府联络的玉珏。
城主舰来得不慢,半个时辰后,便缓缓朝六人所在地降落。
灵舰离得越近,给人的威压感便愈大。
在玄天大陆,灵舰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昂贵和稀有的法器,它的威力,堪比一位大能。
身为七大门派的青灵山,也仅仅只有三艘灵舰,平常都不动用,也就在一些重要场合,比如玄天大比时,会派出灵舰充当场面。
城主舰离六人差不多有十层楼高时,便悬停在空中不再降低。
一时之间,灵舰巨大的灵力波动带来一阵阵狂风,风搅动此地风沙,黑沙漫天。
在庞大的灵舰衬托下,六人渺小如蝼蚁,高高抬着头,等着后舱门打开,门打开的瞬间,放下了一根绳索。
大概是地底深处的存在,修士在神诡峪无法御空,也就厉害如灵舰这样的法器才能够来去自如。
六人借绳索之力,接二连三爬上了城主舰。
后舱门啪地一声阖上,灵舰腾空而起,朝神诡峪的边缘快速飞去。
城主府的人第一时间迎上前来:“神诡草呢?”
谢子殷也不废话,从储物戒拿出放好的一百株神诡草,递给对方。
看着整整齐齐,且被处理得很好的神诡草,对方清点完毕,满意道:“不错,恭喜你们结束此次任务,半个时辰后就能离开神诡峪,接下来你们自己在大厅找个地方待着吧。”
看着玄天镜上到账的五十万圣石,温霜白笑着格外真诚:“多谢大哥!”
“说实话,你们运气不错。”执事大哥把神诡草递给下属,看着漂漂亮亮,笑容大大方方的姑娘,颇有几分谈性,“按往常,十个赏金小队中能完成任务也就五个,这五个能回来的,也是死的死,伤的伤,你们六个倒是没什么事。”
看起来受伤最严重的,也就是那个鼻青脸肿的卦修。
温霜白能察觉到对方停留在自己脸上的视线,她权衡片刻,视线在大哥腰间的令牌扫了眼,果断给了旁边的谢子殷一个眼神,然后露出小女孩的笑容:“真的吗?!那我们真的好幸运!”
“……”见状,谢子殷还能说什么,他只能很有眼力见地退开,和其他四人一起,到一旁坐着歇息了。
沈鹤风啧啧道:“你居然还能坐得住?”
那大块头一看就不可能是温霜白的菜,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。
谢子殷瞥沈鹤风一样,反怼道:“看来,我和她先前还是揍你揍得不够狠。”
“那是,就你们那小拳头小脚,也就给我挠挠痒痒。”知道当下这两人会以大局为重,不会对他出手,沈鹤风就开始犯贱了。
温霜白不动声色看着自己的队友们远去,收回视线:“哥,那我们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执事大哥摇摇头,“有个妖修小队比你们运气更好,我们很早就带他们离开了。”
“呀,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”温霜白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,看看众人,再看看大哥,捏着裙角,问道,“哥,之前来时那位大统领呢?我有事想找他。”
“统领大人在房间休息,现下城主舰上的事都由本执事暂管,你有何事,和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
这样啊。
温霜白小鸡啄米般点头:“那,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?”
大哥露出我懂的表情,带着温霜白离开。
灵舰的走道里,温霜白压低声音问道:“执事大哥,您看看,我和我的队友们,是否有实力成为城主府的人呢?”
执事大哥笑得油腻,脸就凑了过来,温霜白当即退后一步,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:“大哥,我、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们是真的想进城主府的!”
“我知道。”大哥对这个流程很熟练,毕竟想进城主府的修士,不说一千,也有八百,“但小姑娘,你总得让大哥看看你的实力,大哥才能知道你是否有实力成为城主府的人,你说呢?”
温霜白那是相当单纯的,立马道:“大哥,我是灵初高阶,很快就升明窍了,我的师兄姐们比我修为更高,已经是明窍了!”
“原来是个灵初境的小丫头?”大哥笑得愈发畅快,“行,我带你去房间,你给我展示一下你灵初境的实力,如何?”
温霜白犹豫片刻,才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看着温霜白跟着大块头离开,留下的五人对视一眼。
沈鹤风见状,也不再嬉皮笑脸,低着头不停地掐指算着,差不多一首曲子的时间,沈鹤风道:“就是现在。”
得到行动的时间,陆嘉垚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酒,快步朝离几人最近,正在值守的城主府士兵走去。
“这位大哥,我看您站这么久也没喝点水,也太辛苦,太不容易了!”陆嘉垚不由分说就往对方手里塞酒,很热情,“您喝杯酒,这酒很不错的……”
人家城主府的士兵是很有职业操守的,当即冷着脸,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陆嘉垚:“不喝,给老子滚!”
酒水四溅,陆嘉垚直接被推倒在地,然后二话不说,头一歪,就晕了过去。
“陆三土!”沈鹤风瞬间冲来,一把捧起陆嘉垚的脸,公报私仇捏了好几下,开始哭丧,“三土你怎么没气了,三土你怎么就这么死了。三土啊,你死得好惨啊!!”
城主府士兵:“??”
什么玩意,他都推了一下而已!
还没等城主府的士兵从莫名其妙的碰瓷现场反应过来,李灼华一拍桌,鎏虹剑当即出鞘,就朝他一剑戳去: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你居然敢打死我师弟!一命偿一命,拿命来!”
“你们……”那士兵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,便被李灼华一剑穿喉,他捂着脖子倒地,“你们……居然敢、敢……”
“张三!”其他士兵大呼,终于反应过来这群人来者不善,立马围殴过来。
李灼华屈指一弹鎏虹剑薄却锐利的剑身,感慨道:“这么久了,我!终!于!可以肆无忌惮出剑了!”
话音一落,如鱼游入大海,红衣剑修不退反进,主动迎上士兵们,酣畅淋漓地沙沙沙。
灼华剑招杀气凛然,她不怕受伤,不怕疼,不怕血,且见血愈兴奋愈疯。
有这么个大杀器在就算了,她还有个专攻人下三路的师弟在一旁兴致勃勃虎视眈眈,还有个诈尸复活的师弟在见缝插针处理漏网之鱼。
三人合作,打得城主舰上的数百名士兵根本没有招架之力。
“快,快,这帮人来者不善,快喊执事和统领!!”
与此同时,执事房里。
执事大人已经脱了盔甲,一步步朝温霜白逼近:“丫头,快出手,快让大哥看看你的实力。”
温霜白一边在房里躲来躲去,一边无奈道:“哥,这样不好吧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!”执事大人本来还挺喜欢和小丫头玩这种你逃我追的游戏,可真的当他怎么捉都捉不到温霜白时,他烦了,以洞虚境中阶的修为喝道,“贱婢,都跟我到这了还装什么清纯!和我双修是你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,要不是我最近一直在神诡峪这一带往返,你以为轮得到你上我的床?!”
闻言,温霜白缩在墙角,低着头不动了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非得逼我骂你才听话,你说你贱不贱?”执事只以为对方被自己的实力震住了,走过去,伸手就朝温霜白的胸口抓去,“好好伺候我,我可以破格提拔你当城主府侍婢……”
可突然间,就在他的手离温霜白一拳头距离时,就怎么都无法再往前,前方像是隔着一层他拼尽全力也无法突破的屏障。
低着头的青衣女子忽而唇角勾了勾,她抬起头,脸还是那张脸,可与先前的气质完全截然相反。
温霜白
闲闲往墙上一靠,双手环胸,眉眼嘲弄道:“你们城主府的执事都像你这么废物的吗?”
原本在他们六人的计划中,此行估计会比较难。
她们商讨了好几个计划,拟定了每一种突发状况。
结果没想到,城主舰上居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。
执事本能觉得不对,而且他听见了外头的些微动静。
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