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怎么办?”没感受到危险的迹象,李灼华收鎏虹剑于背后,“跳下去看看还是走?”
温霜白心想,总不能白来,于是道:“跳下看看吧,来都来了,不差这会儿。”
于是,扑通扑通,青灵山全员跳下了大树坑。
温霜白蹲在坑里,仔细搜寻,也没找到什么东西,这里除了泥土和草,连只虫都没有。
最终,本着跳都跳了不能白跳的原则,每人挖了几盆土,拔了几捆杂草,方骂骂咧咧地扬长离去。
第85章 这孩子已经不太聪明了……
圣塔的秘境比试,想要取得好成绩,拿到足够多的圣石,一是去打秘境大BOSS,二是去杀妖兽取妖丹。
但大BOSS星月神树下落不明,沈鹤风怎么卜,卜出来的结果就是,无论如何,他们都拿不到星月神树,再继续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。
虽然很气,但温霜白也别无他法。
她作为现代应试教育的佼佼者,拥有足够的考试经验。
一道题实在不会,就先跳了再说。
比试期间,没有死吊在一棵树上的道理。
于是,六人立马调整比试策略,转而杀秘境中的高阶妖兽去了。
可很倒霉的是,接下来几日,她们一路上根本遇不到什么妖兽。
每回沈鹤风卜出妖兽群所在位置,带着小队过去,要么妖兽群已被紫炎界所杀,要么龟甲给出的位置是错的。
这日傍晚,几人再次跟着龟甲来到一处按理应该有高阶狼群居住的巢穴,可洞穴中,却空空如也,别说狼,连根狼毛都没有。
温霜白仔细检查过沈鹤风的龟甲,没发现有问题,把龟甲扔给对方,蹲在洞口的石头上直叹气:“沈老二,你失灵了啊。”
娃娃脸道士接过龟甲,表情难看。
龟甲没有问题,那就是别人的问题,反正不可能是他的问题:“有人陷害老夫!”
他自诩玄天第一神算,并非王婆卖瓜自卖自夸,而是对自己的卦算有着绝对的自信。
更不用说,卜出妖兽所在位置,是最简单的了,他怎么可能会出错?
“定是有人在背后扰乱了周遭的气场。”沈鹤风咬牙切齿地说。
他们卦修卜卦,依靠的便是四周的气,通过气感感知一些冥冥之中的东西。
气场出错,感知也会出错,卦象就会跟着错。
“紫炎界的卦修?”温霜白眯起双眼猜道。
“他?”沈鹤风噗呲一声怪笑,欠揍地说,“不可能,紫炎界那卦修连老夫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,他下辈子也做不到这般。能扰乱天道气场,只有许阁主她们这个修为的卦修能做到。”
而星月谷秘境中,修为最高的是男主帝麒。
帝麒也不是卦修,是法修,看来此事不是他做的?那会是谁?
温霜白蹙着眉,压下心中疑惑,问沈鹤风:“你可有办法破解?”
沈鹤风闻言,老气横秋地道:“唉,霜白啊,人活于世,你得明白一件事,那便是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及……”
温霜白一听就知道这死道士目前做不到,当即跳下石头跑到另一边找其他队友商议去了。
玄天镜里,几人你一言我一句,暂时也没想到很好的办法,眼看天色将暗,便索性在山洞暂时休整一夜。
玄天镜上,修士们也在讨论这件事。
【怎会如此?鹤风师弟的卦算不是一直挺准的吗?】
【到底是谁扰乱了天道气场啊?】
【我觉得定然是紫炎界的人干的!】
【你们青州的嘴脸可真难看,自己的卦修没本事,还给我们紫炎界泼脏水?你们家那疯道士不是都说了,不是我们紫炎界弟子做的。】
【我又没说是你们紫炎界弟子,有没有是你们紫炎界的长老阁主啊?圣塔可在你们紫炎界手上,你们私底下不会干些见不得人的?】
【哈哈我也想说,这次一进秘境,紫炎界位置离星月神树最近,青灵山最远,怎么会如此巧合?】
【莫含血喷人!我们紫炎界也还没拿到星月神树,若真按你们所说,我们为何还没拿到?】
【说明你们那些长老阁主也没想到星月神树居然不在坑里长着呗,若不是星月神树不在,你们不是早就拿到了?】
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,上轮琢光城比试,其他门派都满城乱逛的时候,就他们紫炎界目标明确,居然直接冲着城主府去了,好像提前知道要比什么似的。】
【你们青灵山输不起就别来参加玄天大比!】
【我不是帝州人,也不是青州人,我就是个看热闹的。但我这回也得替紫炎界说一句,圣塔比试每一轮都是随机的,谁也不知道比什么,而且圣塔虽由紫炎界保管,但圣塔非同寻常,有自我意识,就算紫炎界掌门也无法干预里头的比试。】
【同,我也是来看热闹的。我觉得这次是沈鹤风自己算不准,以他那自负的性格,他自己肯定不承认错误,只会给别人泼脏水。】
【多谢各位,旁观者清,还是有明眼人在的!】
……
玄天镜上吵成一团,玄天镜里,吃过辟谷丹后,温霜白便躺下睡了。
这是她的习惯,当她没有思绪,想不通接下来要怎么做的话,温霜白就会放空自己,睡一觉。
入夜,山野静谧。
山洞外,李灼华身影似剑,以小队驻扎地为圆心,在一圈圈跑山,身影拂动间,如劲风。
陆嘉垚则坐在洞外的一颗岩石上,哭着张脸在帮灼华师姐数圈。
他本意是想出来关心一下师姐,师姐一个女孩子,大半夜还在外面跑,要是出事了怎么办?结果就被抓了壮丁。
夜风瑟瑟,粉衣少年可怜兮兮地缩着身子。
他竖起耳朵,本意是想听听灼华师姐跑回来了没有。
今晚,短短一个时辰,陆嘉垚就数到了第五十九圈,他已经能隔大老远就听到师姐跑回来的动静了。
听觉放出去,陆嘉垚能听见身后山洞里银玄和温霜白睡觉时平稳轻微的呼吸音,能听见谢子殷炼丹炉在咕噜噜冒泡的动静,能听见沈鹤风在揪着头发骂天骂地的自言自语。
再往远拉,山风呼啸,风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呜咽,吹动枝头叶片呼啦啦作响,还有很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兽鸣。
听着听着,陆嘉垚下意识动了动嘴唇,忍不住拿出了怀里的灵笛。
好想,好想和群山合奏一曲。
他想。
与此同时,山洞内。
银玄已美美坠入梦乡多时。
梦里,他似乎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之地,有如羽毛般轻柔的存在温柔拂过他的眼眸,让他安心地不愿醒来。
……
在他身后的角落,沈鹤风蹲在那里面壁,捣鼓着龟甲,揪着头发骂骂咧咧算了一遍又一遍。
既然此地气道被扰乱,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。
就算舍了他这头珍贵的长发,他也得卜出怎么破此局面不可!
努力大半个晚上,一直毫无动静的龟甲之上,有线条像便秘似的,渐渐显露出来。
终于啊终于!皇天不负有发人!
掉了不少头发的道士狂喜,眼睛眨也不敢眨,盯着龟甲,等着卦象成形。
……
温霜白梦见了很久没再梦过的人和事。
那年,她上初一,爸爸得了脑瘤在住院。
星期五放学后,她背着书包一路狂奔,跑到病房,推开门。
病床边,在喂爸爸用流食的妈妈抬起脸,爸爸也转过头,含笑看着她。
附近病床上的老奶奶也笑得慈祥:“呀,你们家女儿放学来看你们了。唉,我家臭小子今年高三,星期五也要补课,得明天才能来咯。”
“奶奶好。”小霜白很自来熟,关上病房门,蹦蹦跳跳过去问好,被奶奶塞了瓶牛奶,然后朝爸爸妈妈跑去。
就快要跑进妈妈怀里的刹那——
极其尖锐刺耳、宛若防空警报的笛音瞬间响起,直接将她的梦境碎成渣渣。
温霜白猛得跳起来,第一反应就是:“卧槽,地震了吗!”
谢子殷拿着量勺,精准地往炼丹炉里加药粉,穿书前身为医院里首屈一指的神外医生,他手极稳,结果却被突然间响起的笛音给弄得一抖,药粉抖多了,一锅药直接报废:“…………”
沈鹤风那即将显形的卦像,也烟消云灭:“…………”
不远处,正在御剑跑着的李灼华被这杀伤力极强的笛音震动心神,一个不稳,直接迎面撞上大树,砰砰砰,大树连倒七棵。
李灼华连
忙停下,望向笛音传来的方位。
这是三土师弟的笛音……难道大晚上,有妖兽袭击?!
可恶,居然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来!
李灼华二话不说,用最快的速度赶回,结果……
“…………”
半盏茶后,五人站着一块,幽幽盯着石头上吹得如痴如醉的陆嘉垚。
谢子殷双手环胸,面无表情地陈述道:“他要破境了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破境不好,非得趁着老夫卦象将成之际来破?”沈鹤风恶毒道,“打晕他!”
李灼华额头带着点血迹,闻言跃跃欲试道:“我来!”
银玄睡乱了一头银发,困得眼睛还闭着,靠向人群中最高的谢子殷,微微苦恼:“打坏了怎么办?”
谢子殷当即嫌弃地避让一步,很自然地往另一边的温霜白贴去。
温霜白看着忽然靠近的男人,朝他瞥了眼: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