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霜白往藤蔓群里扔爆破符,谢子殷洒毒液,陆嘉垚吹笛。
可哪怕五人合作默契,也架不住藤蔓太多。
数不清有多少,从四面八方而来,从头顶上而来,快得令人无法招架。
“嘶。”温霜白的左肩被藤蔓狠狠抽了一鞭,藤蔓上都是刺,刺深入骨血,瞬间鲜血淋漓。
她视线飞快环视一圈,看清了这片山林的袭击招数,道:“跑!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!”
于是,在山林外等待的沈鹤风,没一会儿,便看见他的五个队友,如落水狗般狂奔出来。
一根根长长的带刺藤蔓跟着追出,在几人跑离百米远后,才停下,收回林中。
前方山林恢复平静。
沈鹤风看着负伤的五人,忙跑去帮忙,还不忘庆幸道:“果然,老夫就说有血光之灾!”
温霜白硬生生将扎在她身上的带刺藤蔓扯下来,一边疼得直抽凉气,一边就朝沈鹤风抽去:“我给你一点血光之灾好不好?”
一旁,刚朝温霜白走来,想给她以轻柔点的手法弄掉藤蔓的谢子殷见状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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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天色渐暗,前路被阻,六人索性在不远处,找了个山洞暂时休整。
谢子殷仔细查看过几人伤势。
还好,藤蔓无毒,只是皮肉伤。
他们没怎么深入山林,很快就逃出来了,因此伤处也不多,不算严重。
李灼华修剑骨之体,藤蔓更是没怎么伤到她,谢子殷递给她一颗丹药,然后拿着药粉和丹药,扔给银玄和陆嘉垚一人一份,言简意赅:“在伤处洒上就行。”
两个伤患仗着伤患的身份,正光明正大在谢子殷的辟谷丹桶里(是的,谢子殷在比试期间没事就炼辟谷丹,炼了一大桶)挑喜欢的口味儿吃。
闻言,抬起两张脸,看向谢子殷。
银玄腮帮子微鼓,含糊不清地说:“背后伤处我洒不上。”
陆嘉垚跟着点头:“嗯嗯,我也是!”
“好办。”谢子殷压根没有要给他们上药的意思,他们的手又没断,毕竟还能自己挑辟谷丹吃,“你们互相洒不就好了。”
两人:“?”
他们是伤患哎!
“或者。”谢子殷指指和温霜白蹲在一起,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的沈鹤风,“让沈老二帮你们上药。”
先前谢子殷要先给她看伤,她拒绝了他,让他先给师兄师姐陆嘉垚他们看。
然后,她就拉着沈鹤风卜卦,商量如何通过不远处那片直插云霄的山林。
比试期间,时间就是金钱,她可不想被紫炎界再次抢先找到星月神树。
前两回比试,紫炎界都在他们之前,圣石数数量定然是高于他们青灵山的。
比试一共五轮,星月谷身为第三轮,处在中间,是个很重要的分水岭,若想拿第一,不能再继续让紫炎界抢先了。
“没有提示。”沈鹤风毫不意外,把空空如也的龟甲拿给温霜白看,“所以我说这山古怪得很。”
温霜白看着手里的藤蔓条,头很疼。
她本想着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放火烧山算了。
结果刚刚尝试了一下,这破草居然不怕火烧??
想了想,她忽而道:“那你再卜卜,其他门派是不是也会和我们一样,经过同一片山林?”
如果是这样的话,大家面临的阻碍一样难,都会被拖住时间,四舍五入就没差别。
“你可真麻烦!”沈鹤风嫌弃道,“他们会不会经过,也改变不了我们必须要经过的事实,你何必要知道,不怕给自己心里添堵啊?”
这种事,他以前没少干,后来就学乖了。
唉,他已经认了他的霉。
温霜白:“让你算就算,废话这么多。”
沈鹤风嘀嘀咕咕的,到底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温霜白说的卜卦。
结果,紫炎界不会经过,天罗巫不会经过,神衍寺不会经过,玉犀谷更是不会经过,只有她们青灵山要经过!
更过分的是,沈鹤风还大概卜出了其他门派被随机投放在星月谷的位置。
星月神树所在地在西北,紫炎界就被投放在西北方向,天罗巫和神衍寺都被投放在东北,玉犀谷在中间。
只有她们青灵山,在离西北最远的东南角。
就像古装剧里,被发配到边疆的不受宠王爷差不多。
而这片通天古树山脉,刚好就堵在东南和西北之间。
“草!”温霜白狠狠破防了,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,“岂有此理!”
沈鹤风幸灾乐祸:“老夫事先提醒过你吧?你非要我算,何必啊何必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突然间屁股被狠狠一踢。
沈鹤风脸色阴鸷地转过身,对来人骂道:“你应该踢你这麻烦未婚妻的屁股,踢我的你脑子是被藤蔓抽傻了?”
温霜白忍无可忍,一把扑过去就扯沈鹤风的头发:“沈老二,我忍你这张嘴很久了你知不知道?!”
“啊啊啊别动老夫头发!”命门被捏,沈鹤风大惊失色,“你讨厌我的嘴,你扯我头发干什么!住手,住手,君子动口不动手啊……谢子殷,你管管你女人!!!”
谢子殷在旁边看着,等温霜白发泄完怒火后,才出手劝架,他拉住温霜白:“好了,让他去给你大师兄上药吧。”
第78章 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
沈鹤风披头散发骂骂咧咧地跑开了。
没一会儿,便传来陆嘉垚疼得杀猪般的叫声——“谢师兄这药粉好疼!……沈兄,你莫害我,你会不会上药啊啊啊”,间或夹杂一句银玄无奈的——“你们别撞到我的辟谷丹桶好不好……”以及李灼华的怒喝——
“谁吵我揍谁!男子汉大丈夫上个药而已!”
队友们吵闹的背景乐里,谢子殷徐徐在温霜白身后蹲下,手里拿着药,公事公办地询问他的最后一个伤患:“我来,还是你自己来?”
“…………”
温霜白欲言又止,瞄了他一眼。
外头天已黑,星月谷的夜晚连修士也难以视物,需要借助光源。
虽然几人的储物戒里堆满先前砍伐的树木柴火,但他们还是没舍得生火。
砍树不易,且用且珍惜。
几人在储物戒里翻翻找找,谢子殷发现先前挖出来的蟒蛇妖丹在黑暗中居然能发光,于是就把蛇丹当电灯泡照明了。
诡谲的火红色妖丹光下,给男人本就精致的脸平添几分妖冶。
因为离得近,眼角那点泪痣更是显得勾人心魄。
温霜白从穿书见他的第一面,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。
但因为他不说人话,一开口,就什么都幻灭了。
可现下,当他就安安静静看着你,等着你回复的时候。
温霜白觉得,那就让他来吧。
反正,免费服务,不用白不用。
温霜白大大方方地点点头:“你来。”
谢子殷不置可否。
她一头长发用一根发簪随意挽着,一大半垂落在薄肩。
谢子殷伸手,将她的碎发拨弄到一边。
偶尔指腹不经意触碰到她脖颈处,微冷,很痒。
温霜白垂着眼,忍着没说什么。
谢子殷也很安静。
他有条不紊,拿着药粉,动作缓慢且耐心地给她的伤处上药。
药粉碰到伤口时会刺疼,为了缓解她的疼痛,他辅以温和的医修灵力,帮忙化解药效。
药很疼,但谢子殷的灵力又带着春风化雨般的安抚意味。
疼痛被减缓被中和,但又没有完全消失,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,比单纯的疼痛都难捱。
温霜白垂着眼,背脊下意识弓起,整个人绷紧,像只炸毛的猫,实在忍不住,催道:“你能不能快点?别墨迹。”
“……”
这人真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。
谢子殷挑眉:“你确定?”
“废话。”温霜白想打死他。
“行,你说的。”在一定程度范围内,谢子殷向来尊重病患需求,于是如她所愿,加快上药速度。
温霜白瞬间被疼得额间冒汗。
草。
谢子殷见此,凉声问她:“你还要坚持你的选择吗?”
“当然!”温霜白攥着拳头忍着疼,愣是不吭声,还放言道,“慢刀子磨肉和早死早超生,我肯定选择早死。”
谢子殷:6。
给她上完药后,谢子殷便起身离开了。
他走后,温霜白才嘶出了声,疼得五官皱成一团,偏头去看自己肩上的伤。
伤口在药效下,在肉眼可见的愈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