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都没有思考过。
越想,越觉自己矫情,令人厌恶。
明玉川紧紧抿住唇,将邱绿放开,垂着头将瓷枕拿起来,闷声道,“我去外面,与丰充他们睡——”
话音将落。
便觉邱绿的指尖牵住他的衣袖,明玉川刚回过头,便被邱绿忽的环抱住脖颈,他没坐稳,两人一下子摔倒在床上。
“衣衣,”少女的笑颜泛着娇媚,她脸都憋红了,“你怎么那么可爱啊。”
“啊?”
明玉川愣愣,还没从被女子夸赞可爱的怔愣中回神,便觉邱绿贴在他身上,将外裳披在两人的头上,柔软的唇一下下在昏暗间亲蹭着他的唇。
鼻息间,满是她身上温柔的香味。
能感受到她的呼吸,与他的交织,她的唇舌,轻而易举的探开他的齿关,明玉川垂着眼,微微张着唇与她唇齿纠缠,在昏黑之间,望她情动面容。
她紧紧闭着眼,眼睫颤颤巍巍,他的指尖轻碰上她的眼皮,似是冷到了她,听她一边与他亲口勿,一边闷哼出声。
他只觉得,近乎被这股难言的情绪,折磨的痛苦。
“哎……?”
邱绿呼吸不畅,她浑身发烫,还以为身下压到了他的腰带,正往后挪了一下,便觉明玉川的手一下子碰到了她的大月退上。
“别……”
她听到他低柔的声音,愣愣起眼。
少年衣衫凌乱,墨发宛若流淌的泼墨,他苍白面好似染了胭脂般,微微眯着眼,似是极为难耐,“别动……别走……”
邱绿只感觉自己的头好像一下子炸开了。
她咽了下口水,不敢动,也不敢走,只觉他的手揽在她的大月退上,轻轻的说话声音都带了哭腔,“……动一动,好不好?”
第83章
邱绿不敢说话了。
她的嗓门太大,本身就有些压不住,为了让明玉川能听到,更是每次声音都要更大一些,邱绿微微抿着唇。
外裳将她两人罩住。
邱绿不敢看他,她起眼看着眼前的外裳内层,只觉眼前一晃一动,哪怕是隔着布料,身下感触也极为明显,越发觉得自己好似飘荡的莲花瓣。
他的指尖得寸进尺。
宛若寒凉的蛇钻进她衣衫之间,夏夜身上多汗,邱绿微微抿起唇,不想被他碰触到自己的湿汗,摇了摇头。
明玉川却并没有依她。
他的指尖贴上她的心口,喘息之间,竟笑了。
“你的心跳,与我一般快,”他声音清浅,笑音宛若荡进她心底之间,“真好啊,好开心。”
他大抵永远求不得邱绿与自己一般有那些病态之思了。
因为她与他不同,从根本上,便不一样。
他的邱绿,天性便注定招人喜爱,所有人,都会极为轻易便喜爱上她。
他心中,其实憎恨着所有喜爱邱绿的人。
想将她留在,只有他在的身边。
他呼吸浅颤,思潮之间,忍不住轻唤,“绿仙……”
邱绿顿顿,每次听他如此唤她,心中都泛起难言情绪,尤其感觉身下极为明显,蹭上她的脆弱,她浑身都发软,被他揽抱到怀中,听他在她耳畔轻喘道,“我爱你。”
我爱你。
爱你。
他揽着她的手腕,觉她的喘息,另一只手还贴在她心口之上,感触她的心跳。
爱。
心爱。
对她的欲念,时常要他恨不能这世间只剩下她与他两个人。
就像母妃对父皇所为,恨不能父皇眼中只剩下她一个。
他是母妃的孩子,越是心爱她,越是深觉自己与母妃的相似。
寻常人难以接受他的心,对此,他深深知晓。
夜色朦胧。
明玉川垂眼,注视邱绿的面容,她面色绯红,微微喘息,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,墨发都贴在面颊上。
他如母妃一般,恨不能将她关起来,恨不能她的眼前只剩下他一个。
甚至,恨不能时间停在与她亲密的此时此刻,再不往前,再无改变。
但他爱她。
“邱绿……”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。
我爱你。
所以,我只期盼你能幸福。
我会给你我所有的一切。
若你未来感到圆满。
也能如此时此刻一般,心中有我,便足够了。
“衣衣……”邱绿将他紧紧环抱,两人含带微微潮湿的皮肤紧紧相贴,她杏眼微弯,面容绯红,笑着望他,“我也爱你。”
明玉川愣愣。
只觉她越抱越紧,他只觉自己心中所言好似被她知悉,她的手拍抚着他的后背,在夏夜静谧之间浅睡过去。
明玉川望她片晌,才微微抿唇,他望一眼四下,用外裳盖着,轻轻褪去她身下衣衫。
触到他与她的黏腻,明玉川攥着那层单薄布料,苍白面上都染上绯意,指尖忍不住又蹭了蹭。
得去洗干净才行呢……
*
第二日,天色大晴。
近日天热的极快,刚到上午便觉衣衫贴紧皮肤,邱绿被明玉川环抱着坐在马上,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在明玉川的怀里躺着。
少女像是成了融化的水,前几日还说有机会要再将骑马学的更精进些,今日便没了话音,人赖在明玉川怀里,绣鞋都半挂不挂的耷拉在脚趾间上。
一行人中,丰充是寺人,孟娘是女子,独杨荞是个确确实实的男人,瞥见她如此,眉心都蹙了起来。
按理说不应该啊。
明玉川以前养个花儿,鸟儿,都不让他人碰,不让他人看,从前他有只爱鸟,据闻极为稀罕,一次祭祀回来,似是听说那只鸟被清纳言喂了几口,便再不要了。
他知晓的明玉川,明明一直宛若紧紧抓着喜爱之物的孩童一般。
杨荞皱眉瞥了一眼邱绿那丝毫不在乎外界的懒散模样,他甚至都害怕这是明玉川想要除掉自己的诡计,忍不住开口大声道,“殿下,我等一行在过生死危险之地,绿姬如此——”
他望了眼邱绿,竟见其还懒洋洋的揽着明玉川的胳膊放到了头上,赖赖歪歪的样子,小腿都一晃一晃的。
似是在用明玉川的手遮阳。
杨荞:……
便是他府上的姬妾,杨荞都不许她们出去如此随行,抛头露面。
“绿姬如此,荞觉不妥。”
邱绿在明玉川的怀里听到了杨荞的话,她“嘿”了一声,刚放下明玉川的手想跟杨荞争论,荒沙间的日头便照上自己的脸,与方才不同,又刺又亮,她一下子紧紧眯起眼来,便觉明玉川染着药香的指尖拂上她眉眼。
皮肤都染带着寒凉。
“我并未觉有什么不妥之处,”明玉川淡声道,“荒沙炎热,阿荞顾好自己。”
邱绿听见明玉川的话,她从明玉川的指尖下歪过身来,对杨荞颇为得意的抬了下下巴,杨荞无语的看着那匹乘着两人的白马前行,荒沙之间,日头毒辣,少女懒散依偎在少年怀里,偶尔哼唱些谁也没听过的调子,似是颇为高兴。
根本不像是处在九死一生的逃命之中。
杨荞:……
罢了,总比又哭又闹灰心丧气的是要好些。
邱绿揽着他的手腕,边用衣袖盖着他的手,边用他的手遮阳,鞋子她也不想穿了,这双鞋里钻了沙灰,袜子有些没干透,不舒坦的很,一路上她都只能将绣鞋搭在脚趾间晃荡着。
邱绿抬头看向明玉川。
少年今日墨发高束,毒辣的日头底下,他肤白到甚至有些刺目,黑眼瞳随她抬头,低垂着望向她,还没听她说话,便染上几分笑意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想把鞋袜脱了……”
本朝虽民风开放,但对女子依旧有所约束,邱绿正想对他解释是自己鞋底进了沙灰,若他不想,那她不脱也行,总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她脚指头难受些,也不算什么,却见他垂头,忽的弯下腰来摸了摸她的脚背。
他指尖哪怕在如此炎夏,依旧比她的体温低的多。
“脱了鞋袜,会不会被日头烫了脚背?”
邱绿没想他问的反而是这个。
还以为他是拐弯抹角的不想她脱,邱绿脚指微蜷,“不会吧?”
“那便脱了罢,”他竟利索的弯下腰身来替她脱了,“我用衣摆替你挡些日头。”
她的鞋袜被他拍了拍拿在手里,少年反将她越发紧紧地搂在怀抱之间。
他衣衫轻柔,垂在她的脚面替她遮阳,手也替她遮挡着面庞,邱绿望着前方荒沙,垂下眼,便是他拿着自己鞋袜的手。
她穿的翠绿色鞋袜,将他手映衬的颇为白皙,好看,邱绿看了好一会儿,才轻眨了下眼。